第三節
嚴母一心琢玉,慈父怎敵刁女
親情淡泊可籲,繼承家業無欲

阿將家以賣關東煮為營,關東煮是東京的雜燴燒代稱,雜燴燒就是用幹制鰹魚和海帶等熬成底湯、加入醬油調味再放入蘿蔔和魔芋、煮雞蛋、油炸豆腐等各種各樣的材料煮成的料理。這家關東煮店面較小,為日式陳設,打理得井井有條。在老西街也有幾十年的口碑了,街坊鄰居見其口味正宗,而且老板娘為人忠厚,從不偷工減料,倒也紛紛光顧。生意頗為不錯。
西街事件後第二天一清早,三人圍著方桌包著料理。阿將的媽媽隨手拿起了晨報, “西街惡少持槍勒索”,一個大標題赫然入眼,她沒好氣的扔到一邊,眉頭蹙緊,質問道,“阿將,你不是說沒事了嗎?”
阿將遲疑片刻,悶悶的說,“我怎麽知道他們還是寫出來了。”
“你不用大驚小怪”,阿姨不以為然道,“現在的記者唯恐天下不亂,沒事也當有事講。”
“可是這個新聞登出來,學校那邊會不會有麻煩?”阿將媽媽憂心忡忡。孤兒寡母過日子,就圖個平安,無奈這孩子脾氣拗,天不怕地不怕,仗著會點毛腳功夫,喜歡打抱不平,沒少惹禍。
“不會啦!”阿將安慰道,“就算有麻煩我也會搞定啊!”,知道再談下去,定會被老媽嘮叨死,阿將使出慣用技倆,“好了,你們自己包,我要去上課了。”
“哎,哎!”阿將媽媽無奈的看著腳底抹油的兒子,又再次瞥了眼報上的大幅照片,心隱隱不安起來。
此時,方威一人坐在豪華寬敞的餐廳裏, 等候著數日不見的父親共進早餐,女傭早已將豐盛的早餐盛上桌,隨手方威倒了杯牛奶,抖了抖手上的晨報,卻瞅見女傭把對面那一份早餐收起來,問道,“怎麽,我爸急著要出門啊?”女傭郝然,“少爺,老板一大早就出去忙了,我剛剛才發現。”
父母忙著生意,一起享用早餐都成了奢望,更別提父子交流了。方威看了看持槍勒索的頭版新聞,悵然,“那還真是可惜啊!”

這廂,夏天歡呼著,“開動啰!”把一盤青綠青綠的沙拉端上來,父親夏警官放下手中的報紙,瞅了瞅早餐,幽幽嘆口氣,“丫頭,老爸每天吃你這個養生精力沙拉,我都覺得我越來越象頭牛了!”
夏天嘴角翹了翹,嗔道,“老爸,乖一點!”
拉開椅子坐下後,夏天拿起叉子,邊撥弄邊碎碎念,“這可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,而且我也陪你一起吃。”
“好了” 夏警官無奈這個寵壞了的小丫頭,只得作罷,往沙拉裏加點作料,“咱父女倆每天早上吃草,唉!”
復又指著桌上的報紙評擊道,“這些記者真是唯恐天下不亂,明明不過就是一把水槍嘛,一定要寫得這麽聳動!”
略微思索後,夏警官鄭重的問道,“哎,丫頭,阿將不會為了這個事情被你們學校記過吧?”
夏天咬著叉子,蹙眉道,“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,要記也是記我才對呀!”“如果我們校長敢記他們過的話,”夏天眼珠一轉,神氣十足道“我就發動全校抑制他!我們校長這麽怕事,應該會沒事的啦!”
“喔,喔,嗯,嗯,” 夏警官點點頭復又搖搖頭,“我擔心的不是你們校長,是孔議員.”
夏天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不安。
“這次出糗的是他兒子,萬一他向你們舒校長施壓的話,那阿將連退學都有可能的!”夏警官一字一句的說。
夏天眼珠睜得圓圓的,手中刀叉一放,坐在椅上楞住了。
“不行,我看啊,”夏警官神色凝重,“我得親自出馬到你們學校,跟你們校長說個清楚。”
夏天嘟起小嘴,側目斜睨,“老爸,你說的喔,你可不要丟臉喔!”
夏警官怎可在女兒面前示弱,氣定神閑的吃了口沙拉,“開玩笑,從小到大老爸保證你的事情,哪一件事情跳票了?”
夏天眨了眨眼睛,搖搖頭,先是兀自抿著嘴兒笑起來,眼睛裏閃耀著陽光。繼而咧開了嘴,“那太好耶!這樣子晚上回來我們參加大家幫你辦的退休party了!萬歲!”

那廂, Bulu正在翻動著鍋裏的青菜,時不時還邊探頭註意樓下父親的動靜。一會功夫,大功告成,只見便當盒裏紅紅綠綠,很是誘人。突然,迎面飛來不明之物,Bulu閃身躲過。
“你啊!”只見父親從一側走出來,牙咬咬的,“你這個小子!”
原來Bulu家世代習武,父親的心願是希望他畢業後回來繼承武館,無奈這小子生性似個娘們,愛在廚房裏搗鼓,每逢被父親抓住一次就要揍一次。久而久之,兩爺倆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。
Bulu大驚失色,急忙把便當護在懷裏。
父親一把奪過便當盒,“又偷偷到廚房來做菜了,被我抓到了吧。啊?”
Bulu嘴硬拗道,“爸,不是啦!菜是老媽做的,我只是把菜放到盒子裏面而已。”話是如此說,可底氣卻不足。
父親嘴角一揚,“你老媽一大早出去運動,到現在還沒回來,你騙我?”
語音未落,父親閃電一般的對Bulu一拳揮去,Bulu忙竄開避過。廚房方寸之地頓成父子武場,不敢迎站,Bulu唯有閃、轉、擺、晃。一個鯉魚翻身,從案臺下滾過,父親一記勾拳,Bulu順手將砧板一擋,一拳生生的打在實木上,但見父親疼得撕牙咧齒,整個臉扭曲起來,不斷甩著紅腫的五指。
Bulu訕訕的放下砧板,父親手縮至身後,抖抖衣服,擺出嚴父的威嚴出來。
“爸,你不要那麽氣嘛,”Bulu委屈道,“你也知道我從小的夢想就是開餐廳當廚師。那我也……”
“你不要說了,”父親勃然大怒,伸手制止他,喝斥道,“沒有什麽夢想不夢想的,我警告過你,你只要進一次廚房我就打一次”.言罷,父親操起案臺上砧板,揮舞過來,Bulu左右躲閃後,突然伸手抓住砧板,父親一拳打落他手指,“你還接!”,Bulu伸手欲抵擋迎面來的砧板,不料恰好邊沿磕到手肘。父親這才住手。
“啊!”Bulu捂揉著痛處,無奈道,“好啦,爸,我們這件事情再商量啦!那我要先去上課了”,眼珠一掃,抓起桌上便當,拔腿就跑。
父親拾起地上的報紙,追到樓梯口,“小子,我警告你,不要整天跟著阿將在那邊鬼混,為非作歹,這次如果沒有畢業的話,就回來給我繼承武館。聽到了沒有啊?啊?”見無回應,父親幸幸的回頭,“哼,這小子真的!”

written by weishui 大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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